“你那股使唤我的劲儿全扔了?”,看着一旁装模做样假矜持的女人,容嫣讽刺道,“怎么不和你学长再多说几句,让他也瞧瞧你这娇艳红唇”
“嗯?”,任毓毓持着微笑,端着酒杯与她轻碰,“我怎么感觉自己要醉了呢”
“是吗”,她顺着好友的话说下去,“既然这样还坐着干什么,我叫司机来”
“欸欸欸”,手下的动作被人一把打断,“你怎么老是坏我氛围,忒不够意思”
“跟一个练了五六个小时舞蹈都没来得及休息的人谈意思”,容嫣冷笑,“任毓毓,我耐着性子过来给你送个破口红的空还‘顺水推舟’帮了你的忙,以致现在都得陪你耗在烟雾缭绕的鬼地方,这算什么,劳务工伤吗,你又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她定是要与人唇枪舌战一番的,可是这犯了痴心的任毓毓早不知道趁着她哪句抨击的空当转头和何宵畅谈起来,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憋屈她哪里受过,干脆借着怒火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咣地一声撂在桌子上,寻欢作乐的人们听见都当是她醉了,投以几分善意的关怀后草草过场
“学长,你妹妹呢”,不愧是卖友求荣的好朋友,刚钻进唇齿的酒精在她的腔隙来回穿梭,妹妹,她是想说那个何湘尧吧,当年她们两人的恩怨也是叱咤全校的轶事,论记恨人这般何患无穷的本事,容嫣向来保持良好,如果真要在这让她和人叙旧,是为难还是争端,她仰靠在沙发上在这之间做出权衡的混乱
“和朋友一起在外面玩呢”,何宵被任毓毓盯得挪不开眼,“现在的小孩也都有自己的世界了”
“她可不小”,还没等朋友递来眼色,容嫣接了过去,“当初她散布谣言诽谤我的时候”,想到这捏了捏太阳穴,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也就只有十四岁”
何宵尴尬地拱起嘴角,“容嫣,那时候是湘尧不懂事,你要还介意的话我来替她向你道歉”
“不劳烦学长了”,她一笑泯恩仇的大度,“对不起这几个破字我对人说过也听人讲过,它若真和特效药般管用,我还在这破坏气氛干嘛”
“容嫣说得没错”,任毓毓异如反常地和她统一战线,“大家一块玩这么久,也都分得清是非对错,有些误会呢不能光拿成熟幼稚作挡箭牌,明白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那些不明所以的可把容嫣膈应透了”
“这...”,何宵在心里叫苦不迭,明明不是他起的头,可怎么聊着聊着自己倒成众矢之的了,看着前几分钟收到自家妹子发来的信息,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几个女人要真坐在一张桌子上,他算逃也不成坐也不是
“哥!”,冷不丁一声呼唤让他后背微颤,回过头正看见何湘尧花枝招展地朝自己傻笑,他在众人审视下张弛有度地回应着,等她靠近才发现这丫头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这是洛屿,我新认识的朋友”,此时她还笑容灿烂地把洛屿拉到身旁,却不成想余光瞟见黑暗里的一抹熟悉,她屏着呼吸再转过去,差点没呼出声来,“容嫣,姐?”
“好久不见”,被尊称为姐姐的容嫣半晃着手里的酒盅,轻抬眼皮,“来金海接你哥?”
“嗯...”,她语无伦次起来,“我也是今天刚到的...不知道你在这”
容嫣冷哼,扫了眼站在何湘尧边上的洛屿,接着问道,“我在是不是耽误你交朋友了?”
“哪里的话,容嫣姐”,何湘尧哂笑,贴在衣服上的亮片晃得人扎眼,青春蓬勃的年纪,玲珑有致的身材加上些许性感的打扮,不怪能吸引一群追求者,不过洛屿竟也能成为她的待宰羔羊,看来这孩子和那些公子哥也没什么两样
“我还要去找朋友,先走了”,洛屿不顾何湘尧的拉扯自顾离开,他本是来这找秋望的,可一直没能联系到他,于是在这干等的空就撞上这位自来熟的女生,只是又阴差阳错地遇见容嫣,这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唯有走为上策才能摆脱
“让我和你一起吧,洛屿”,何湘尧不舍地朝他眨眼睛,“好吗”
对方不适时的死缠烂打惹得他莫名烦躁,他环顾四周,发现容嫣正好整以暇地瞧着热闹,看来她又没有向他人透露认识自己的打算,“随便你”,他扯出被人束缚的胳膊,头也不回地淹没于躁动的人群
“哥,我先走了啊”,何湘尧抻着脖子对人喊道,“晚上就不和你回家啦”
“你不回家去哪”,何宵皱眉头,“别总是咋咋呼呼的,女孩要有女孩的样子“
“你还觉得我是时代先锋吗”,任毓毓看着眼前腰肢扭动的何湘尧,歪过头和容嫣调侃,“这妹妹是个人物,没半天的功夫就能如此精准地勾搭上洛屿”,讲到这她犯疑,“你不是说这洛屿是个榆木疙瘩吗,难道开窍了?”
“不清楚”,她盯着远处坐在吧台上安静等待的少年,洁白的衬衫浸染乙醇的沁香,领口微敞让人欲拒还迎,勾抹在脖颈间上下浮动的喉结像是夜色中朦胧的弯月,风能吹走乌云,云可笼罩繁星,可月又如此不同,他只需站在那,稍稍回头,那作为命数的阴晴圆缺皆被定义赋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