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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三万六千日(2 / 2)

父亲,我简直不知谁能接手本朝的边务。”他忽然道:“可惜你那些兄弟们没有一位做得了这样的将军。”他忽然想起那位十几岁时即有骁勇之名、如今业已弃世的“小李将军”。

“我父亲做六哥的将军,对六哥绝无贰心。”

“我知道,就如瑽儿对我毫无贰心一般。”

她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他有冬日寒潭一样清澈的眼睛。他见她如此惊愕无语,反倒是笑了。

“六哥对我何曾有过一心?”她直言。

这自然是不同的。她是他的所属,本应对他无限忠诚,反之却未必。

他闻言又笑,将她按在怀中解她的衣衫。

此刻已过了子时,床前灯树擎着通夜的烛火,熏香的青烟从铜鹤的喙中逸出。

她卧在他身下,他俯视着她,周遭静得连心跳都听得见。

她一只手原本有些不安地握在心口,他握过她的手腕,将这一只手也拿开。她细腻如玉的肌肤在凌晨昏光中,反显出异样的白,如同深夜里沾满露水的白色花朵。她的美丽总是激起他对无常的恐惧——再耀目的花朵绽放时也在死去,他和她当然无法幸免。

他原本不应再亲近她。

她尚未显怀,腰肢体态不异往日,使人疑心此间是否当真已有生命孕育。 然而他确能感受到她的变化。他察觉得到她肌肤之下异常丰盈旺盛的血流。她的身体变得极其敏感,如同盛满了汁液的浆果,会在他的爱抚下滴出蜜来。

如此,就连她现已有孕这件事,都不再成为避忌的理由,反倒是变成令他迷醉的原因之一。

这样令宫廷侧目非议的温存,对于二人反而成了波折屈曲中的一点安宁。然而连她也十分清楚,若以这等温存去抵御当下的波折,无异于以一片树叶去遮蔽白昼的天光。

永宁元年,河西四郡部族动荡,神府军重归西凉。此后不久,将满两岁的小皇子便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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